第七章 忧郁的亿万富姐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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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微笑着说:“这样,多付您这两万港币当做定金,我需要两套最先进、最轻便的潜水设备,还要带一条小型气垫船。噢,对了,氧气瓶要最小的那种。另外,我要一部水下推进器,大功率的。”
  这次阿扁的眉毛和眼皮一起吊了起来,撇了撇单薄的紫色嘴唇,为难地说:“那么多种类,你要哪一种啦?你有图片吗?”
  “这……我回去查一下资料,把图片发给您,怎么样?”
  “发给黄老大嘛!”阿扁很具备走私专业户的禀性。
  阿宁瞅了一眼黄老大,黄老大点了点头,然后嗔怪地冲阿扁说:“阿扁,张总很好交朋友的,这些东西在市面上费点力也是可以买到的,张总是照顾你生意嘛!呵呵……”
  “哼!那么方便,还来找我干嘛?他要的不是那种普通的货色。”阿扁颇具个性,一点不虚情假意去照顾别人颜面。
  从这一点上,阿宁更能看出阿扁是个极具职业操守的“黑货”专家,很是欣喜,他冲黄老大点点头,然后对阿扁说:“那么,扁哥,多久能拿货?”
  “图片到了之后的一周内啦!我会通知黄老大。”
  “谢谢啊!多少钱您开口就好,我不还价。”阿宁站了起来。
  “我的规矩是所有货都要赚一番啦!大家都知道的。”阿扁还是那么漠然,生意做得很有个性。
  “没关系,扁哥,告辞!”
  阿宁满意地摸了摸夹包里的窃听器和“打火机”,与黄老大一起辞别性情古怪的阿扁,驾车向渔人码头驶去。
  到了码头,两人都饿了,在附近吃了些小吃。吃完东西,阿宁把包里的两件“宝贝”交到黄老大手里,让他回澳门时带给自己。黄老大说他得明天晚上回澳门,到时候电话联系。
  阿宁所乘坐的客轮迎着傍晚的夕阳抵达了澳门。他先到通讯商铺买了两部小型手机,又买了两张153号段的两地卡,哪里也没去,直接回到了澜桂坊酒店的房间。
  进屋之后,他脱下外套,中央空调里吹出的桂花香气吸入肺腑,顿感舒爽。
  少顷,他脱掉所有衣衫,走进浴室,任花洒里的水注冲刷着自己。其实,他更渴望站在暴雨里,浇透这具不安分的躯体,把身上所有因为*望和良知交融而产生的不甘、迷茫和矛盾都荡涤干净……
  洗完澡,他围着浴巾站在窗前,看着几栋古老建筑物背面斑驳的惨陋,他觉得自己真像一只濒临灭绝的怪兽,在人性与贪婪的丛林里迂回穿梭,天天与稠密的人群摩肩擦踵,却一直生存在不被理解的自闭中……
  站了良久,他累了,转身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即将要实施的一个大阴谋。他一边思索一边从夹包里拿出一捆港币把玩着。千元面值的港币新崭崭的,冲着灯光欣赏,尤其绚烂夺目,它的边缘还是那样锋利,可以披荆斩棘,打通贫穷通往富足的城墙。
  施慧的短信很善解人意,像她的人一样,让人永远都沐浴在温度适宜的水中,不凉也不烫。她是这么说的:老公,知道你在忙,没敢打扰你。我也在忙,带着全家人忙。你知道我忙什么吗?
  阿宁回复:亲爱的,我知道你在忙我们幸福的开端,不会让你白忙的,打开了幸福这道大门,非在蜜糖里腻死你不可,呵呵。
  施慧马上回复:忙吧老公,英子说你是女人最渴望遇见的杀人凶手,因为你杀人不用刀,而是用蜜把人淹死,连法都没犯,就要了人的命。
  一提方英,阿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已经很长时间没派律师去看云娜了。他知道方英现在和施慧在一起,不方便联系,一会儿给她发个短信再说吧!于是他给施慧回了几个字:亲爱的,我在忙,爱你。
  施慧回复:更爱你,忙吧!
  阿宁心里真想施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是谁说的呢?真贴切。他从手机里翻出施慧的照片,她笑得温暖天然,像清晨海平面上明媚的朝阳。这样美好的女子真不该承受一点点的苦难,哪怕承受一点点都是罪孽。
  浏览完施慧的照片,阿宁找出与方英专线联系的手机卡,匆匆地编辑了一条信息:方便时派律师去看看云娜,然后把情况发短信告诉我,谢谢。
  怕方英纠缠,发完信息,他就把这张“专线”手机卡拔了出来。索性直接关掉手机,静静地躺在床上。慢工出细活,他又一遍缜密地捋顺着自己的计划……
  昨夜他睡得很晚,因为他不但要精心捋顺计划,而且午夜时分他又连线房间的电脑,在网页上查找了两个多小时的资料,最后选定了一套特殊行业专用的潜水设备,下载图片后发给了黄老大。忙完这一切,他才把自己这具疲惫的身躯扔在床上,醒来时都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了。
  打开手机,除了施慧的信息、永利赌场公关的信息、家人的信息,还有一条是阿浩的信息。他说自己和越南妹已经顺利到达了芒市,正往瑞丽赶,让阿宁安排人接头。
  阿宁以为他俩得今天下午才到芒市,所以就没过早地安排相关事宜,没想到他俩赶上了最接洽的航班,提前了几个小时。阿宁赶忙给缅甸的李国打电话。
  少顷,电话接通,传来李国那招牌式的豪爽声调:“哈哈……张老弟,一向可好啊?”
  “大哥,我很好,你咋样?”
  “我还是老样子,石头来了,有个酒友。哈哈……”
  “唉!那笔买卖没干成,否则还得去劳烦你,呵呵。”阿宁有些自嘲。
  李国非常理解江湖的险恶,他安慰道:“张老弟,没干成买卖不一定是坏事,只要人平平安安的,那就是福啊!呵呵……”
  阿宁附和着笑了笑,转入了正题:“大哥,石头相好的到瑞丽了,麻烦你派人去接一趟。”
  “噢,这么快呀!石头昨晚还跟我说他马*子这几天要来呢!我现在就派车去接人,告诉我手机号。”
  阿宁报了一遍阿浩的手机号,然后问:“大哥,石头呢?”
  “啊,他带着士兵训练呢!是把好手,呵呵。”
  “你可别让他接近边境啊!”阿宁有些担忧。
  “嗨!张老弟,放心吧!石头如果在我这儿出了事儿,你拿我是问,呵呵。”
  “那我就放心啦!大哥,你保重,改日再联系。”
  “好!张老弟你也保重,啥时候有大买卖,拉上大哥一起干,哈哈……”
  “一定一定,再见大哥!”
  “再见!”
  挂断电话,阿宁的心放下了许多,最起码从李国的言谈里,可以听出石头很安稳,没啥危险。
  走出房间,阿宁特意吸了吸鼻子,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半个成了精的人,能够闻出空气中危险的味道。可是,闻来闻去,直到进了澜桂坊赌场中间的餐厅,他还是没分辨出到底身边有多大的危险,只知道一切都在暗暗地进行,山雨*来风满楼……
  吃完一份鱼香肉丝饭,阿宁打车去了山顶医院。他很从容,因为他决定,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公开与金婵见面。
  来到金婵的床边,没有发现陪护。这正是阿宁所担心的,他就怕金婵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
  他微弯下腰,仔细观察着这个花妖一样的女子。当他以为金婵仍在昏迷,自己这样看她没什么不妥的时候,金婵那双卡通精灵般的大眼睛忽然睁开,射出一种蓄意已久的光芒,闪烁不息,像暗夜里悠然亮起的两颗朗星。
  “我活了,两个小时前我就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一睁眼睛肯定会看见你。”金婵的话语一如她服毒前诙谐、无畏。
  “啊,你……你咋想的?”阿宁向后退了退身子。
  金婵的手臂很灵活,一把抓住阿宁的手,塞进被子,使劲按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触到柔软时,阿宁错愕地将手掌挣脱出来,红着脸说:“你干啥?”触碰她胸口的时间短的可怜,以至来不及估算半球的直径,更来不及见识圆心。
  金婵恶作剧般窃笑了一下:“我干啥?一个死过的人想干啥就干啥,还需要原因吗?”
  “你醒多久了?”阿宁转移了话题。
  “没告诉你有两个小时吗?”
  “护理你的人呢?”
  “去买我爱吃的鱼翅粥了,医生说我晚上可以出院。”
  “她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吧?”
  阿宁环顾了一下左右,几个病床上大多是闭着眼睛的病人,只有一个脖子上打着牵引的小姑娘在玩着手机,另外一个有动静的东西就是那台供氧机。
  他赶忙从夹包里拿出简单包装了一下的一部小型手机,塞在金婵的手里,替她掖了一下消毒被,凝重着表情小声说:“用小手机,在没人看见的情况下咱俩发信息,我走了!”
  掖好小手机之后,金婵又伸出手,做着可怜的抓够动作,嘴里说:“有种你亲我一下再走!”
  阿宁一皱眉,以为她的脑子被药物烧坏了,犹疑着要不要拿回手机。
  金婵看出了他的犹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着他说:“放心,我没疯,医生说我醒来后会浑身无力、倦怠。但这种感觉一见你就没了,甚至都不饿了,存码单找到了吗?”
  说这些的时候,金婵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每个指关节都忽闪着与死神打过照面的凄然气息。但她好像并未察觉,因为她的注意力全在阿宁脸上。
  阿宁见她还能准确表达自己的真实意思,放下心来,至少脑子还完整。松了一口气说:“看看用啥包的手机?”
  金婵低头掀开被子看了看,包手机的那张纸就是粉色的存码单,她瞪起眼睛:“你真枉费了我的一片心!幸亏没死成,否则……不说了,你快走吧!发信息时快点打字。”
  阿宁定定地看了她几眼,不得不承认,无论她装得多么镇定,仍然藏不住这张俏脸被痛苦覆盖的痕迹。
  走出病房门口,阿宁忽然又一次回头,这一眼,他瞥见了一个觅死之人真正的表情。虽然金婵没有哭,但阿宁的心里分明出现了一张凄美痛苦的嘴脸,耳朵里似乎也听到了那种突然爆发出来的鬼哭狼嚎,甚至,那种尖厉的哭声响彻整个医院。
  幻觉里的哭声让阿宁可以断定,这个从死神门口溜达一圈又回来的姑娘,正在承受着常人无法体会的痛苦,她是被人生的夹缝挤得窒息才不想活的。那刀子一样的哭声虽未发出喉咙,但憋在心里将更加锋利。
  回到澜桂坊,阿宁退了房。然后他来到永利,领完房卡乘电梯升到了三十五层。进屋之后,他什么也顾不上,赶快打开小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给金婵那部小手机发了过去。内容是:方便吗?
  金婵马上回了过来:方便。我面朝墙壁,蒙着被子,手机调成了无声。
  阿宁:你为什么要死?
  金婵:我的人生破烂不堪,早已经活在死里了。
  阿宁:说真话!
  金婵:你以为我会偷偷摸摸地跟你发些假话吗?
  阿宁:为什么?
  金婵:因为的东西很独特,你不是我,永远也感觉不到。
  阿宁:说来听听。
  金婵:听完之后好嘲笑我吗?
  阿宁:放屁!听完之后为你赴汤蹈火。
  金婵:我看出来了,你要冒死把我捞出火坑!
  阿宁:算你长眼睛,快说。
  金婵:好吧!简单明了,就几句话。我活在无形的牢里,比现实的牢还残酷,什么都给我,但没一样是我想要的。什么都不缺,却只缺最想拥有的。
  阿宁:说明白点?我好知道咋办!
  金婵:一个长出形状的漂亮女孩儿,没有拒绝送上门的好日子,结果一生一世都休想过好日子。
  阿宁:继续。
  金婵:在那么多女孩子拼爹的时代,我却只能为爹去拼。我虽然长得闭月羞花,但却被命运骗了个底朝天。父母拼命赚钱,却始终过着下等人的日子。爹白天打工,晚上还开半宿车,撞死人进了监狱。出来后又进了医院,天价的治疗费逼得我们娘俩向老天爷缴械投降。当时我才十七岁,想不了太多,能用漂亮的脸蛋、诱人的三围,还有那比烟灰都容易破碎的*女膜换个干爹,有什么不好呢?总比把这些东西毁在那些娘娘腔的穷男人、*色*身上好吧?那时我还挺庆幸,可算赶上了美貌的熊势,觉得太值了!你想想,被那些漂亮到让女人发疯的男人摸一百回,也换不来一枚钻戒。干爹虽然老了一点,但他知我、懂我,我一皱眉,他便猜出我的心思。
  阿宁:继续。
  金婵:但我错了。到现在才明白,其实,物质对女人来说,能活着就行,越多越是负累。没有爱,女人是死的。
  阿宁:干爹不是疼你、懂你吗?还要啥样的爱?你真贪婪!
  金婵:疼我?懂我?你知道他有多少个我吗?其实应该让我去演宫廷剧,没有人能如我一样把争宠理解得那样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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