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盗宝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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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我找个可靠的律师去一趟特旗,我有个朋友挪用公款进去了,不需要辩护,只打听打听案情就行。能办吗?”阿宁停止了咀嚼。
  “能,把你朋友的基本资料和办案单位写给我,下午我就联系。”方英说得很轻松。
  阿宁叮嘱了一句:“人要可靠。”说完,写下了云娜的名字和单位,他只知道这些。
  方英站起身,不无自豪地说:“你忘了我是干嘛的了吧?我们都是铁关系,放心吧!”说完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站起身说:“有单位就行,不知道办案机关也没关系,一样可以查到的。”
  “等一下。”阿宁起身绕到沙发后面打开石头送来的包,从里面拿出一捆美金递给方英。
  方英轻蔑了阿宁一眼,推了一下钱:“不用这个,事儿办完意思一下就行了。”
  说完,她绕到沙发后面,看着多出来的一个箱子和旅行包皱了皱眉,狐疑着问:“谁送来的?装的啥?”
  阿宁笑了一下:“石头送来的,我的嫁妆。”
  方英低头笑了,一直到出门,笑意都挂在脸上。
  阿宁明白方英现在的心态变了,以前她是鬼鬼祟祟地和自己*情,现在她知道自己要离开施慧,就有了要和自己长相厮守的念想。女人一旦有了和某个男人长相厮守的希望,她立马会变作忠诚又勤劳的工蚁,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出来。
  没办法,阿宁现在必须利用这一点。
  下午五点,方英准时下班了,还买回了很多菜。她一边准备晚饭一边告诉阿宁:“我派去的律师已经在路上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应该能见到人。”
  阿宁跟着她忙进忙出,问道:“律师得有委托人啊?用谁的身份委托的?”
  方英无所谓地说:“用我的身份证复印件委托的。”
  阿宁手里择着菜,凑过脸亲了她一口。方英亲昵地笑了一下,妩媚地看了阿宁一眼。
  阿宁觉得方英有那么一点儿赴汤蹈火的架势,心里挺高兴,又凑过嘴亲了一下她的脸,方英马上回吻过来,两人就这样一个手里拿菜,一个手里拿刀,半伸着手臂叼吻了一分钟才分开。
  阿宁洗完手,从后面抱着方英的腰说:“一会给律师打个电话,让他见到云娜时提一下我的名字。还要注意保密,咱们主要是了解案件进展到了什么程度,都涉及了哪方面的问题,顺便探听一下他们银行别的干部出没出事儿。”
  方英“嗯”了一声,幸福满满地切着肉。
  一句“咱们”,阿宁把方英拉了进来,最起码让她感觉到办的是“咱们”自己的事。这个“咱们”里,有她。
  爱情绝对可以把女人变傻,然而现实是病去如抽丝般的解药,但愿现实永远在暗处。这是男人的想法。
  阿宁了解方英的工作性质的特殊性,更知道她的敏感很正常,但她一直没问清楚他到底干了什么,不能不说这是她的聪明之处。虽然她明显能感觉到他涉案其中,但她就是不说破,因为如果她知道详情,一旦他出了问题,她是摆脱不了包庇嫌疑的。如果不问,她就不知情,就不会被追究,这样最终可以保护她的。不过,无论怎么说,她还是心甘情愿地和他这个口中含着蜜糖也含着砒霜的男人搅在一起,可见感情这东西是多么的让人忽略危险啊!
  方英按阿宁说的做了,律师随时和她保持着联系。她得到消息后,就打家里的座机电话告诉阿宁,然后再把阿宁的最新指示转告给律师。
  经过是这样的,律师到了特旗的第二天,就按程序见到了羁押在看守所的云娜。神情呆滞的云娜很纳闷,家人早已帮她请好了辩护律师,又有律师来会见,这当然会让她不解。
  云娜很奇怪地问律师:“请问,是谁委托您来的?”
  律师出示了方英的身份证复印件,云娜不认识方英,正满脸疑惑的时候,律师小声说:“张宁很挂念你。”然后很神秘地给了云娜一个眼色。
  云娜一惊,随即眼泪刷地下来了,赶忙在委托书上写了“同意”两个字。之后,她象征性地概述了一下自己挪用公款的事实经过,而且特意在陈述的结尾说:“反正就是挪用公款的事儿,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我就如实交待了,争取一个好态度。钱我都赌输了,不会连累任何一个人的!”
  最后这句“不会连累任何一个人的!”云娜说得很重,又给了律师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
  阿宁得知这一切之后,又让方英交待律师多在特旗待几天,看看案情有没有啥变化。着重还要弄清楚云娜所在的银行除了行长和她出事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等消息这些天,阿宁不用整天猫在方英家里等电话了,他化好妆去亮马河大酒店找了好几次杨琳琳。小妖精知道阿宁就埋伏在自己身边,乐坏了,连工地都不去了,每天待在房间,等着和那个突然造访的“老色*”撒欢儿。
  有一天还闹出了笑话,杨琳琳的父亲发现宝贝女儿这两天不务正业,问她咋回事儿,她满面春风地对父亲拉着长声:“我……不……愿……意……去……工……地。”
  父亲不放心,不知这个刁钻任性的小姑奶奶在搞啥名堂,于是提早两个小时回到酒店查看。结果刚抬起手要敲房门,门开了,女儿笑魇如花地挽着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出现在门口。
  看老者的样子比自己还要年长若干,杨父蒙圈了,雷击一般张口结舌,呆了半晌,上句不接下句地指着女儿说:“你……这……你……唉!”话都没说明白,哆嗦的手掌使劲儿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杨琳琳和阿宁突见杨父出现在门口,先前也是一惊,但两人随即便恢复平静,脸上波澜不惊的。杨琳琳看着父亲震惊的样子,露出恶搞的窃喜,更加温婉地将“老者”的胳膊搂得紧了,她要用肢体语言让父亲知道自己与这个糟老头子伉俪情深。
  阿宁是见不得任何一个女人的家长的,虽不太害怕,但他本能地躲了躲。
  看阿宁这样,调皮的杨琳琳不但没收敛动作,反而变本加利地贴紧身子,搂上了阿宁的腰。
  见这般情景,杨父真的无语了,试想,哪个父亲能接受年轻的女儿和一个比自己都古稀的老头如胶似漆?杨父倒了好几口气儿,蠕动着喉结悲愤地冲女儿说:“孽障!说!这是咋个事情?”激动得浑身发抖。
  杨琳琳哈哈大笑,调皮地扑到父亲身边,搂住父亲的脖子说:“爸爸,人家要嫁给他喽!”说话间手指阿宁,踢着小腿儿,身上的彩色纱裙娑娑直抖……
  杨父歪脖子瞪着这个不肖女,哑口无言。
  这时,阿宁上前鞠了一躬,清脆地说了句:“伯父好!”
  杨父又是一惊,伸手指着对面的“老者”,看了一眼坏笑的女儿,再看一眼给自己鞠躬又叫自己伯父的“老者”,口中连说:“这……这……”
  阿宁很有礼貌地又说了一句:“伯父,我还要拍戏,告辞了。”说完浅鞠一躬快步而走,身后传来杨琳琳笑嘻嘻的声音:“爸,他就是上次您说一表人才的帅哥,人家化妆拍戏哩!”
  打这以后,再与杨琳琳幽会,阿宁先用公共电话问清她爸在不在,然后才决定去不去。
  在方英家猫了第八天的时候,律师传回的消息基本让阿宁满意了。首先,云娜涉及的案件只是单一的挪用公款案,没有其它。调查组只暗访了半个月,就确定了她挪用公款的直接证据。她的案子和行长刘家生有直接关系,于是调查组变成了专案组。只是收网收得太巧了,抓云娜的同时,不但一锤砸碎了她的黄粱美梦,也让阿宁的发财大计胎死腹中。
  另外,副行长彭胖子正常上班没发现异常,而且方英派去的律师还弄清楚了云娜是被人举报的。阿宁马上想到了小白脸儿,这事儿不会错!
  可是,阿宁并未就此放松,他坚信细节决定成败。没准儿现在的一切都是表面现象,是警方故意放个烟雾弹,迷惑犯罪分子而已,说不好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自己和石头认为安全时一露面束手就擒呢!
  在第九天的时候,阿宁让方英利用关系打探一下自己和石头是否上了网逃名单。方英为难了,她这个级别的检察官根本无权进入机密网页,要想知道结果,必须通过公安局的朋友想办法查询。
  方英趴在阿宁的*脯上,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他的胸肌……
  良久,她才停止敲打动作坐起来,眼神紧紧地锁着阿宁,郑重地说:“宁,如果你认为自己做的事情会露出马脚,那么,你应该早做准备,不能这样胡猜,你说呢?”
  阿宁明白她有很大的顾虑,轻缓着语气说:“相信你也能看出来,我和云娜的官司有点牵连,其实就是她在澳门从我手里借过钱,后来还了,怕官方找我麻烦而已。如果云娜能一个人揽下所有的事,我就是安全的。”
  听阿宁这么一说,方英彻底轻松下来,心想正如自己猜测的那样,不过如此。如果这个男人涉案太深的话,轻易是不会来找自己的。于是,她温柔地说:“这不要紧,如果检察官传唤,你只要实话实说,不会有问题的。你没有参与她的事情,你们之间就是正常借贷关系,这不犯法。”
  阿宁摇了摇头,撇了一下嘴:“拉倒吧!我他妈可不敢相信他们,有事儿没事儿先整进去关个一年半载的,那不全完了?还是小心为妙吧!”说完征询地看着方英。
  方英点了一下头,微笑着说:“行,明天我就办这事儿,不过你别着急,得几天时间。反正特旗那边也得让律师再盯些日子,你就安心在这儿待着吧!”说完,手又游回了阿宁胸膛。
  方英每天细致入微地照顾着阿宁,下班就往家赶,洗衣做饭俨然一位妻子。当然,这一切不排除她为了与阿宁多在一起而拖延时间。七天后,方英才告诉阿宁,她托人查了,阿宁和石头不在网逃名单上。阿宁心里有了底,他让方英交待律师再去会见一次云娜就可以回来了,会见时要着重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
  阿宁不算太焦急地等到了傍晚,这时,房间里的电话铃响了,他马上接起:“宁,我现在往回赶,告诉你一个最新消息!”方英有些忙乱地按着轿车喇叭。
  阿宁心里一惊:“什么消息?”
  “等我回去跟你说!”
  “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我也说不明白是好还是坏,十五分钟后到家再细说。接到律师的电话我提前下班回来的,在家好好等我啊!”方英挂了电话。
  阿宁仍然握着听筒,忙音嘟嘟地响着,带动他的脑细胞飞速旋转。他首先怀疑方英是不是被控制了,带着警察回来抓自己?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如果那样的话,她根本不用打这个电话,直接告诉警察自己在他家就完了。再者,凭她对自己的感情,就算这种情况发生,她也会想办法暗示一下自己的。不太可能!对!不太可能!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不得不防啊!如果真是那样,她往家里打这个电话肯定就是确定自己是否在家,如果真到了那一步,现在这所房子的周围肯定早已被警察包围了,自己现在连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到这儿,阿宁急忙贴上窗口向外窥视,外面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和车辆缩小了几倍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蠕动,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来。紧张感使他浑身肌肉绷紧,他看了看防盗钢窗的护栏,如果有危险发生,这里不是一条生路,怎么办?束手就擒还是抵抗一下?说实在的,宁可去死,他也不愿意再进监狱。最后决定,如果有危险发生就绑架方英,博他一家伙!他握住了茶几上的水果刀。
  这时,门锁转动了,他闪身贴在门旁,如果方英身后再有人跟进来,他就猛地搂住她的脖子,把刀子抵在她脖子上。他蓄势待发,做好了反手一夹的准备。
  门一开,阿宁的袭击动作进行了一半就搁浅了,因为他看见进来的不但是方英一个人,而且她手里还拎着一袋青菜。
  方英愣愣地看着门旁眼露凶光的阿宁,愣了几秒之后,她喃喃地说:“看来是个好消息。”
  阿宁尴尬地笑了笑:“快说,啥消息?”
  方英心里很清楚,阿宁刚刚的举动明显是对自己的防范。她白了阿宁一眼,转身把菜放进厨房,然后一边脱外套一边说:“律师中午去检察院申请会见云娜的会见证,正巧碰到主审云娜的检察官,几次接触两人相处得比较熟了,检察官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向律师透露了一些案情,正好让律师把这个情况带给云娜,好让云娜更多地提供行长刘家生的犯罪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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